胸装日月笑傲山河

胸装日月笑傲山河

——少年留下的深深烙印

逆境高怀观北斗,寒贫长志望鹰飞。休说壑谷无天日,但待乾坤转颈回。这首《自勉》激励诗句,写于青少年亲历的那段最寒苦艰辛的岁月。是谓没有经历就不懂珍惜,不受磨难也没有此篇。

如若在17岁的年龄,是否就该在十冬腊月背井离乡,备受异地的寒楚与凄苦?这个答题我至今未解,但身有亲历。

深冬的绵曼河岸,河堤宽绰,地冻冰封,西北风在怒号,山地在颤抖,寒风打在人们的脸上,像刀割一样。

真的如是啊!数九寒天的深夜,冷风凄苦,风雪交加。这里有一队外派的劳苦村人,夜夜都会站在河对岸发电厂外的乏炭滩里,脚上穿着水鞋,双手紧握铁质大锨,一锨锨吃力地铲起发电厂废弃的炉渣,再一次次拼力甩出去过筛。他们这是冒风顶雪、用严冬下的汗水、泪水,在为贫瘠落后的全村人越冬铲挖煮饭取暖用的乏炭粒。我那可爱之家乡的村大队集体已穷到了连让家户煤炭也烧不起了。

这些人里,就有我这个弱小的男儿,满脸尘沙,浑身炭黑。铁臂寒风振,银锨火光溅。承受着成人都艰难的劳困与饥寒。头上的冬帽,身穿的棉服,外挂一层冰,体内浸湿汗,这是与寒冷在抗争,与成人在较量。

年少不知筋骨量,几欲倒地又站起。乏困得如若手脚停歇下来,真想倒地就睡下。每日凌晨收工,袖口及帽檐就挂上了冰柱,浑身发凉,牙齿在不停地上下咯咯打抖作响……,一天吃上两顿半熟半凉的干饭,和衣睡在绵曼河道用席片搭起的窝棚,睡梦中还不时被发电厂巡逻队员无端地喊醒查问。

(图片:微水发电厂其他来源)

离家孑立苦,读完“学制缩短,教育革命”的半课半劳的学习生活,马上离开家乡的同伴,就接受这样的磨难,形影相照,能不孤单凄苦吗?

少小几思归。这个时候再有多么地想家,也没用啊。

满目辛酸泪,双手、双足都留下满满的裂伤与冻痕……

其难诉与谁?

十七岁的年龄,或许该是活跃在校园最灿烂的时光,本应有的美好、活泼和希望的年华,就这样被时代无情地卷去了。

冷冷戚戚泪水干,天天是夜苦相煎。冰风冽冽穿心过,雪雨纷纷落地寒。一想起这凄动、豪壮的景象,让我把这“句头、次头”竖起来也再难表述。

数年后,遇冬就会来到这个让人记忆最深刻的乏炭之地——汉淮阴侯设背水阵处。时过境迁,“智愚彼此知非敌,向背山川瞰最明”。背水一战是因没有退路而得胜,而我则对少年凄凉不敢忘,感慨系之未曾息:寒晨初醒,步绵曼河畔,岩草依绿,唱鸟低飞……,湖光山影齐舞动,景色文采共飞扬。叹少年故地,夜铲乏炭,难诉悲凉。餐尘宿露随波去,事事茫茫……。这,是感叹,也是印证。

雪地挖炭的日子好不容易熬过了,但大集体派的劳工一个接一个,还得重整行囊,自备铁锤,随着“吴家窑公社施工连”的队伍脚步,穿过县城,向西出发。

这是年的春季,来自人民公社的42支农民大军都打着自己的连队旗帜,浩浩荡荡的要把进出晋冀交界的主干道——石太国道,由旧有的沙石土道打造成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我们连队11村的队员扎营进驻进一个大的村庄北张村,先锋队已在这儿搭建起大食堂。而“工作”场地是在邻村刘西河北面大山里,我们天天要在此开青山、砸石子,储备路基原料。

这回的生活状况相对要好多了,起码能吃上热饭、睡在户中。我住在村西一户农家的西屋,到了夏天,午饭后有不到两小时的睡午觉时间,也算过得去。

说起来有个插曲: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公社兽医站工作,女主人身材高挑,是位朴实的村妇。他们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看模样或许10岁出头,每当回到住处,这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也就放学了,她们会跑到身边跳着闹着。起初真的有点别扭,让我这青少年哭笑不是,我只好给这俩小家伙讲个小故事或来个儿童谜语,不然她们才不管你是否困倦,推都推不走。这样几乎天天要看到她俩,那天真可爱、生机活泼的样子,和自己的童年是多么的反差!再者,寄居篱下,顾及主人。既这样,我就是每天少睡一刻钟,也要让这两个小可爱愉快地听到我的童趣故事。

工地施行的是“按石子量记工制”,以小组或人划定场地,每晚收工前都要把自己按规格砸好的石子堆成梯形台体,连队有专门计方员丈量立方折算一天的工分。从春至夏到初秋,山涧没有一处遮挡日照的帐篷,更无躲避雷雨的场所。指挥部要求争上游,抢工期,风来雨去不停步,锤声喊声震山川。搬石块的十个手指由磨出血泡到手掌形成老茧,有时候被飞起的石渣溅在体上,鲜血直流,就随地抓起一把土,按压住伤口,忍住疼痛接着干,特别是每到晚上都感觉右臂被锤子振的酸痛酸痛的久久。至今我的左手食指指纹以及左下腿还留有被那里的青石割破扎伤的明显疤痕印。这,能不深记吗?

我所在的工地指挥部就设在大食堂附近一处宽大的院落里,平时也不让我们这些人进去,工程备料进入中后期时,县委王路文副书记亲临现场巡视督战,还在自古就有广阳大镇之称的北横口大戏院召开了千人誓师大会,提出的口号是:“大干一百天,石太油路提前完”!为此,各连队都要向上级写“战报”半月左右汇报一次进展成果事迹。这期间连部才把我临时抽去,每次写一两个小时的综合材料,写完后依旧返回工地,算下来也没进过几回连部。

往返工地要沿着一条支渠走3华里的阡陌小路,途中会遇到在这儿上山下乡的知青,偶尔也会向他(她)们打个招呼,挥挥手,毕竟对这些来自大城市、稍大一点的青年男女心生羡慕。

初秋的时节,气温虽高,但已不再闷热,微风轻轻吹拂,撩动起几华里林渠陌上的毛白杨一阵沙沙的轻响。这种最朴拙无华的树梢声响,却奇异地感觉到那么好听。或许是累后初悦,或许是秋风爽意,步履顿觉轻盈,油然气畅,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清新的气息和迷人的醉意。

(注明:图为其他来源与本文内容无关)

这是我初次走进指挥部四合大院,坐北面南的正房外观年代已久,青砖蓝瓦,屋檐角上飞兽造型各异,气色宏伟。门口两旁像酸枣树状的月季花正浓郁开放,典雅的木制房门上方和左右两个窗户的棱子上,都糊着崭新的乳白色毛头纸。只看耀眼的外围就让人好羡慕啊,我由不得驻足观望,富甲一方的吴家窑公社在这方面也真是有好眼光啊!

当我迈进宽敞气派的瓦房屋正堂时,一个穿着方格衣衫,身材颀长的少女正站在办公桌旁,背对着门口整理文档,多么美妙的身姿,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因施工连长很早就认识我,当连长说道让我先在长凳上坐下,这时少女好像才发现有来人,她回过头来先是“啊~”了一声,我惊讶地发现,这秀发飘逸、娉婷秀雅的女生竟是我在石棉书院读高中时的一朵俏花,她和我是平行班,在校时虽没有太多交往,但都互有印象,她和蔼大方且自然,不张扬,宛似初开的郁金香。然而此刻谁都没能想到会在这里相逢。似乎都感到有点激动,我们不约而同地走近了一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少年同学异地相遇,顿有一种亲切感,寒暄互问间,她拿起了白色的搪瓷水杯,给我倒了一缸子热水,以热情满满的笑容双手递到我面前,霎时的感激和温暖涌上心头。她那散发着青春气息的亮丽身姿,让我这个近乎衣着寒酸、履穿踵决的男生在连声说“谢谢”的同时,也自觉感到了汗颜。

自此,唐代诗仙的一首《客中作》,曾几在我心头咏起:“兰陵美酒郁金香,玉指端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逢处是他乡。”

在艰难的时候,人予我杯水,我定当永记。多年后,我依然没有丢掉这份诚纯。自知位卑给不了她什么帮助,但每逢老同学聚会,第一个会想到通知她,唯愿其生活会更加充实、美好。

秀秀荷花在水中,清清记起瓦屋逢。最惜往日一杯水,美妙芳华几相同。这是3年多前的9月29日(农历八月二十日),在华北明珠——金柱村白楼酒店,一次具有特殊意义的“高七高八向快乐出发”同学宴会上,我脱口而出的含头与次头之赞颂,并其生日快乐!此刻,还推送到了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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