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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深深是象湖
文/凤凰生
?亲切的象湖
小时候,父母告诉我,有个地方叫象湖。
在大跃进、大炼钢铁的年代,因为备战和浮夸,很多地方农业荒废了,粮食紧缺,我姨姨的一个儿子送给象湖那边陈家抚养。我懂事之后,很想前去见见他。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别梦想村村通公路,就连乡镇之间也还是关山隔阻。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需要不断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走很远的山路。那时候,整个漳平市,处处都是原始森林,一个小孩独自穿过那些地方,实在很危险。今天我们感觉原始风光很美,可遇而不可求,但那时森林中还有狼虎逡巡。我无法前往象湖,只在暑假萌生表兄弟见面的幻想,只在中秋和春节思念这么一个特殊的亲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象湖好远。
我是幸福的,亲人很多,处处有人照管。表哥他一家过得好吗?
后来终于有消息传来,象湖表哥一家勤劳,吃穿不愁;在我考上大学之后,表哥早已高中毕业,招干入围,还从龙岩地委党校毕业,成了被人羡慕的国家干部。
象湖,我表哥成长的地方,那很亲切了。
?那年初进象湖
人生在世,不能仅仅只想着几个亲人,应当以事业为重,一展家国情怀,为人民、为社会做出贡献。譬如我当教师,那就要在所到之处努力工作,培养学生健康成长,因循世道轮回,培养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
由于工作需要,我辗转了很多地方。当然,“跳出山界外,还在漳平中”,我只是从一个乡镇换到另一个乡镇工作。四海为家,我习惯了。祖国在发展,漳平在发展,处处都好。
年,我调到溪南工作。交通状况有了很大改善。从我家出发,骑着摩托车,途经两个乡镇十几个村庄,小半天就到溪南。学校工作,我很拿手,群众自有评说。周末学生回家,我就到处访山问水。这山更比山高,此村更比那村好。东去十里便是象湖。呵呵,赶快去看看。
哇靠,虽然溪南是大镇,象湖镇地盘比较小,但是象湖镇所在地比溪南镇上宽阔多了。平平坦坦的大村庄,密密麻麻的房屋,一望无际的田畴,清清秀秀的感化溪,非常像样。公路亦是平阔如砥。问了一下,有不少人认识我表哥,说他不是象湖村的,而是灶头人。他到漳平城了工作了,见不到。
溪南卫生院的王医师更热情,他是象湖土坑人,经常跟我讲象湖的村庄和人情世故。他还说要带我去象湖各村转转。可惜我两年后就调离溪南,象湖又变得越来越遥远。
?漫说象湖地名
漳平境内及其周边,带“湖”的地名我知道一些。永定区有叫湖雷、湖坑的乡镇。安溪县有一个湖头镇,那是清圣祖康熙时期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的故乡。我舅舅在大田县石牌镇,去他家经过一个叫小湖的村庄。我们漳平不仅有象湖,与之比邻的是溪南镇东湖村。这些地方居然都没有湖,围住它们的是一重又一重的山。不像湖南、湖北,拥有八百里洞庭湖,名副其实。
常言道:“因荷而得藕”,讲的是事理以及地名人名值得探究。要知道象湖地名的来历,一问掌故,二看地形,三凭想象。从古至今,一切典籍从来就没有记载象湖有湖有泊。我问过很多象湖人,他们竟然也不知象湖因何得名。这地名真是奇了怪去。
看地势地形吧。但凡河川之左右、水泊之周边,有山谷有平地出现,如盘如盂。象湖也不例外。感化溪自东向西穿过镇上,象湖就是山脚下的一块平坦谷地。用本地话叫唤象湖,对应普通话,称为“草盂”、“席盂”。这是好理解的。“盂”是桶底形状的地形,“草盂”是长有丰茂水草的谷地,“席盂”是长有无数席草的大山凹。“湖”与“盂”,本地话相通,同一个读音。那么“湖”的来由是谐音所致,自然分明。可是,这个象湖为什么带着一个“象”字?会不会古时候在这片草木茂盛的谷地上,经常有大象出没?也许有吧。毕竟象湖一带,古代居住着“奇和洞人”,他们虽然穴居于天然石洞,但是长期与食草、食肉动物为伍。且不说常见大象,就是骑在大象背上,弹弓射箭,棒打鸳鸯,想来也是家常便饭。既然“象湖”的“象”来历无从考证,我就自作主张了。
我们也可以说象湖既有“象”又有“湖”。今天我们见不到象湖有湖泊,不等于过去就一定没有湖泊的存在。据考证,由于地壳运动的缘故,青藏高原从海面升起,不断隆高,最后才是今天的模样。而福建地貌的形成,有传说可考。“沉了福建,浮起东京”,“沉了东京,浮起福建”,这个说法长期流传在民间。“东京”指的是小日本,今天是海岛了,也许早先它和朝鲜半岛是相连的陆地。因为地壳运动的力学作用,那边在下降,出现了海峡,而我们福建则从海底升到陆地来了。在地壳板块撞击和变迁中,福建从水域、半水域,向着陆地转化。台湾县向东漂移,最终与福建陆地隔海相望,成了在水一方的台湾省宝岛。当中的过渡期,福建境域湖泊曾经数不胜数。从这个原理上说,象湖这一带,古早曾经湖山共存,奇和洞人曾经坐山面湖。要不,我们逮一个权威的考古学家或者地质学家,穷追猛打,问个究竟吧。
?正儿八经访象湖
十几年前,我从乡下调到城里工作,很少到乡镇农村去。而表哥陈学贵三天两头见面,无须举头望明月、千里寄相思。就是很想到象湖去走走。表哥的灶头村是狭是阔?是圆是扁?再说,象湖有两个名胜,享誉八方。一曰杨美村“红四军出击闽中纪念馆”,如今一辈人特别注重红色基因传承,纷纷前往拜谒。我是地地道道的红二代,是闽中地下党人的儿子,象湖红色景点百看不厌。第二处是灶头村奇和洞,更是大名鼎鼎;那是比对“北有山顶洞人,南有奇和洞人”的圣地。
机会来了,年,我到象湖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红军战士在苏和厝墙上的留歀信,我仔细端详,默默记在心头,化为精神动力。这一次又获得前往象湖参观的机遇。
年9月26日,秋风送爽,我们一行50多人,号称“闽西文学轻骑兵”,浩浩荡荡,上午九点钟抵达象湖。白云飘飘,天空敞亮,我的心情更是激动而敞亮。我们步行,参观荣福堂“朱德率红四军出击闽中纪念馆”和达道堂“红军前敌指挥部”,大受洗礼。今天的美好生活,是中国共产党人缔造的。我们必须把优良革命传统深植内心,并传承给子孙后代。在这个新时代,国际风云变幻莫测,中华儿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我们坚守初心方能致远。
那天下午,我们在象湖镇领导的带领下,前往灶头村探寻奇和洞人的足迹。来自省里的作家、学者及文化开拓者,来自龙岩和本漳平市的作家、诗人及奇和文化传播者,在灶头村仙人山脚下的古老溶洞鱼贯出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古代早期智人的生活情景进行片段重构和无穷想象。我们赞叹伟大祖国的灿烂文明,赞叹北方山顶洞人和南方奇和洞人齐驱并驾的不朽存在和神奇缔造。正如春到江南百花开,奇和洞人一路进化,不仅在江南大地战天斗地,而且跋山涉水,不断迁徙,劳动创造,繁衍生息,开发包括台湾、南海诸岛、琉球、日本、菲律宾、马来、印尼在内和更远地方的太平洋南北诸岛,成了南岛语系的祖先。人类亿万年的实践探索和现代高科技检验手段证明,地球上黄色人种的高高祖都诞生于中华大地,中华大祖先足以让世人顶礼膜拜。
我在奇和洞及其附近留影多张,以示珍重和震撼。文友咔嚓拍照更多。出身与喜好自不相同,但是景仰之心一模一样,只区别于一时情感的深深浅浅。
?奇和洞遐思
象湖奇和洞,坐落于灶头村外的仙人山。山有奇石、沃土以及嘉木神草。遥想古代,仙人山灵气氤氲,桫椤丛外,万千物种春华而秋实。近处和远方,无数生灵各占天空地表,呼来唤去,成就万籁之声。打架斗殴、争夺食物“虎口拔牙”是一种生活常态,原始的丰收季节,斗争与蚕食处于一种暂时的消停状态。奇和洞人具有更高的智慧,他们能够制造和使用生产、生活工具,也能够消灭或保留一切飞禽走兽。偶尔有人壮烈牺牲,但是咿咿吖吖的大呼小叫和豪放不羁的初始山歌代表他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古代生活的意义主要表现在繁衍和生存。家园的优越性不在于地势平阔、路径便捷和建筑宏伟,而在于居有所安、食有所饱。按今天的说法,就是把丰衣足食摆在第一位。仙人山是个好地方。山体不高也不会过于险峻,洞穴得天独厚,一上一下,出入便捷。而且洞中有洞,洞洞相通,洞宇恢弘,境界大开,可供群居。稳风避寒,非此莫属。就地取材,垒灶磨刀,钻石取火。杆制枪棒,横扫牛鬼蛇神。藤竹弓箭,远射豺狼虎豹。狩猎即业,由近及远,老少上场,哼哈尽力。
洞外一溪,流水潺潺,鱼虾龟鳖,沉浮游弋。跨河过溪,嘉木郁郁,上头果实累累,树下蘑菇孢生。芳草丛生,喜见繁花似锦;竹笋冒尖,但采果腹无妨。总而言之,水族捕捞与野生食用植物采摘,也是奇和洞人赖以生存的手段。
那时候,语言已经形成,文字还没有发明。所谓家庭,其实就是族群。母生儿女老疼幼,再生子孙大养小。母亲认得,祖母认得。母系氏族嘛,一族人不说两家话。有才能的女子担当家族主母,家族成员共同去捕鱼、狩猎和采集食物。奇和洞人数代同穴,同吃同住,相亲相爱,自发实行原始共产主义。
奇和洞人生活的年代已经太久太久了,他们名字无从考究,我们只管他们叫做“奇和氏”。族氏成员怎么来称呼?我来编排一下。女子通称“和”。幼女唤做“荷荷”,圆房后的大姑娘和盛年妇女叫做“阿合”,老妈妈称为“和”,主母尊称“母和”。男子通称“奇”。男童唤做“旗旗”,大男人叫做“阿奇”,老男人称为“契”。“母和”在洞府掌管吃饭和御寒物资分配,也掌管规矩教化,她是一洞或多洞之主;“契”掌管儿童生存技能培养,并执行用品分发;“合”与“奇”负责生育,肩负狩猎、捕捞、采集等劳动使命;“旗”与“荷”都还小,只顾玩耍和学习本领。我想,所谓母爱和子孝孙贤,天性使然,荷荷旗旗撒起娇来,也是没完没了。
人多起来了怎么办?母和拥有最高权威,她可以叫二和、三和带着她们的子孙搬到其他洞穴居住。
某一天,天气已经暖和,“契”在母和的眼皮底下,带着荷荷旗旗在奇和洞边学习攀岩和爬树。其实只有5个孩子,大旗旗、三旗旗和大荷小荷,攀爬本领已经学会,上上下下爬了好几回,速度很快,堪比猿猴。大荷天生神力,扔石块又远又准,干死过野兔、麂子和野猪。二旗旗比较笨,在石壁那边摔下来,疼得哇哇叫,哭成一个泪人。“契”在附近拔了一把药草,将他背回洞中疗伤。另外4个孩子在大树下,轮流坐在大藤条上荡秋千,玩得不亦乐乎。小荷体态轻盈,秋千荡得很高,好几下差点儿挂到对面的树梢上。三旗旗太顽皮了,胆子又特别大,独自跑到其他地方玩。他捉了一条蟒蛇,拖回洞口来。母和很生气,把他揍了一顿,罚他那天不许吃饭。万一那是一条毒蛇,三旗旗小命不保啊。
这一年,冬天寒冷而漫长,奇和洞人蜷曲在洞穴里,无法出去寻找新的食物。库存物质已经消耗将空。他们从一日三餐缩减到两餐,甚至一餐。一个个面黄肌瘦。和母说:“二阿奇,三阿奇,还有你两个阿合,等天气好转后,你们去看看哪里比较温暖,又有食物可以获取。我们必须搬家了。”
好歹冷冬熬了过去,料峭春寒业已结束。二阿合看到南方的山花先开,就带着母和的意愿,领头往南行走,寻找适合居住的洞府。二阿合有出远门的经验,知道带石斧和两头削尖的竹枪,还带了擦火石。前年,她曾到达海边,带回一些食盐。
阿奇阿合们这一次是沿着河边出去的,越走越暖和,甚至有热的感觉。河流越下面越宽阔,河水越来越深。为了过大河,阿合阿奇把一段干木头推到河里,顺势推过河去。
二阿合他们并没有回到奇和洞,因为一个月后,三阿合在很南边的一个山洞里分娩了,还是龙凤双胞胎。慈祥的阿合,不忍心带着孩子再度颠簸迁徙。
母和不见阿合阿奇回来,干着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母和不知道,二阿奇他们后来懂得扎木排,在海上捕捉大鱼,吃得很饱,乐不思蜀。他们一个个还练就了一身好水性,过去台湾岛了。
因为气候好转,奇和洞人没有搬家。数年之后,母和病故,子孙们把她埋葬在对面山上。想念的时候,就到坟头看一看,拔拔草。有时候,会放一些鲜花和食品在那边。大阿合做了新的母和。
气候变得温暖起来,新母和又有魄力,奇和洞里热热闹闹,繁衍了不少后代。新母和牙好胃口也好,身强体壮,生育能力很强。她一共生了12个孩子,成活了7个……
今天我们想的天真浪漫,然而古人生存却是无比艰辛。时逢雷火烧山,家园木枯草黄;又遇冰雪封山,无法获得食物,饿得眼昏脚软。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斩一头猛虎,有人满身受伤;杀一只野象,有人手断脚残。未及不惑早入土,幼儿未长已夭折。何谈富与贵,总是沧和桑!
图片来源:采风人员
作者简介
凤凰生,漳平意识流派散文代表作家,文学评论家,九龙江文学院院士,副院长兼院刊主编。
总策划:卢如昌
审核:官顶义、刘丽芬、李秋香
主编:林妹、黄翠
出品:九龙江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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