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雪了吗我在雪后的湖心亭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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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雅兴,冒雪去苏堤、孤山路、白堤、湖滨路走了一圈。不过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照片和文字,还是和大家分享萌友“风日好”的文章吧。

本文来自文艺连萌“风日好”(zjfengrihao),经授权转载。

湖心亭,位于杭州西湖中部偏北,为面积平米的圆形小岛。清代院落空间和格局基本保存。湖心亭环岛皆水,环水皆山。置身湖心亭,湖光皆收眼底,群山如列翠屏,在清代西湖十八景中称为“湖心平眺”。乾隆曾在亭上题过匾额“静观万类”,以及楹联“波涌湖光远,山催水色深”。论视野开阔,湖心亭实为湖心三岛之最,风月无边。

当此西湖大雪时,不能不想到湖心亭——大概没有比在湖心亭看雪更风雅的事了:波光山影,四顾茫茫;天地一色,再无古今。不过,你若是想写篇湖心亭看雪的文字,那还是打住,眼前有景道不得,张岱有文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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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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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公元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边。大雪接连下了多天,湖中的行人、飞鸟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一天晚上八点左右,我乘着一叶小舟,穿着毛皮衣,带着火炉,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湖面上冰花一片弥漫,天、云、山、水,上上下下全都是白茫茫的。湖上的影子,只有淡淡的一道长堤的痕迹,一点湖心亭的轮廓,和我的一叶像小草一样微小的舟,舟中的两三粒人影罢了。

到了湖心亭上,看见有两个人铺好毡子,相对而坐,一个小孩正把酒炉里的酒烧得滚沸。他们看见我,非常高兴地说:“想不到在湖中还会有您这样的人!”便拉着我一同饮酒。我尽力喝了三大杯酒,然后和他们道别。我问他们的姓氏,得知他们是南京人,在此地客居。等到了下船的时候,船夫喃喃地说:“不要说相公您痴迷,还有像相公您一样痴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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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此文,出自其笔记《陶庵梦忆》。此书作于年至年间,时张岱49岁至50岁。张岱出生仕宦,衣食无忧,四十岁之前,优游于在读书与享乐之间,“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

然而明清易代、国破家亡将他的人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前后两段。年,清兵破扬州,屠城十日。时张岱参与了鲁王抗清,事败流离逃亡。这一年,好友或自尽或出家,张岱在《陶庵梦忆》自序中说,“陶庵国破家亡,无可归止,披发入山,骇骇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自作挽诗,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

当时,张岱一家十八九口人,“三餐尚两粥”,“寒暑一敝衣,捉襟露其肘”。此情此景,饥肠辘辘,在废墟一片希望全无之下,既不能觅死,又不能聊生,回想过去繁华靡丽之事,其中的生鲜,恰恰是在一种沉重之中变成了骨与神。也就是“以冰雪之气沐浴其外,灌溉其中”。

王朝更迭,命运逆转,中年张岱立志修史,携带着浩繁的明史手稿,辗转于江南山林庙宇。在困苦的物质条件下和痛苦的精神状态里,开始了另一种生活。历尽繁华后,再阅尽苍凉。

《湖心亭看雪》是《陶庵梦忆》中文字写意境之极致。寥寥字,写雪景是如此空灵:“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片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图,不仅简练到不能再简练,而且雪中之酒之炉火之痴,真正惜墨如金。

《陶庵梦忆》共八卷篇,《湖心亭看雪》之后有《二十四桥风月》、《虎邱中秋夜》、《扬州清明》、《西湖香市》……均在游刃有余中声光相乱、斑驳错落,又节节有制。凡写热闹者,基本都是从人声鼎沸到人去楼空,最后只剩清虚苍凉月色一片。

章诒和: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

做学生的时候,读过《陶庵梦忆》。那是作为戏曲文学理论专业参考书而读,像一味药,遵医嘱吞服罢了。今天重阅,那感受就不是“一味”,而是千滋百味了。张岱活在明清交替之际,出生仕宦,衣食无忧,其经历和文字都值得玩味。四十岁以前,他在读书与享乐之间“摇滚”“摆荡”。王朝更迭,命运逆转,中年的他立志修史,携带着浩繁的明史手稿,辗转于江南山林庙宇。在困苦的物质条件下和痛苦的精神状态里,开始了另一种生活。历尽繁华,也阅尽苍凉。他太会玩,也太会写。张岱自称:“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自为墓志铭》]纨绔子弟的奢豪之举,有之;晚明名士文人的狂狷之性,有之。但是,你还不得不佩服这个张岱,经史子集,无不通晓;天文地理,靡不涉猎。所著除《自为墓志铭》中所列十五种之外,还有诗集、文集、杂剧、传奇等作品。其中《夜航船》一书,内容有如百科全书,包罗万象,共计二十大类,四千多条目。他的著述之丰,用力之勤,令你惊叹不已。这也使得他与一般纨绔、风流名士彻底区别开来。事情的结局,常与本人的意愿相悖。张岱倾心于史,但并未以史书[《石匮书》]留名,倒是那些散文为其赢得盛誉。我爱读他的散文,生动,讲究,雅致,简约。祁彪佳不是说了嘛,别人用一二百字才能说完的事,到了张岱笔下,只需数十字辄尽情状。本事了得,这是什么功夫?即使用上电脑,我们也是望尘莫及。张岱的文章和他为人一样,有傲世刺世的锋芒,又有玩物玩世的谑癖。张岱的记性极好。少时听来的事情、看到的景致,皆藏在心。长大后一一写出。他的精妙文章,为后人保留了多少前朝旧事和生活样态。记得有一篇文章叫《西湖七月半》,描述的是杭州人逢七月十五游湖赏月的情景。文章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在于写景,而在于说人。由于游客太多,美景是无法欣赏了,张岱索性就在一旁看起人来。他的主题就是“看人”。文章写明五类“可看之人”。一类是峨冠盛筵的炫富者,一类是左右盼望的名娃闺秀,一类是浅斟低唱的名妓闲僧,一类是不衫不帻、嘄呼嘈杂的醉汉等,张岱笔下那份儿超然、轻松且带着戏谑成分的美学趣味,实在不是我们学得来的。上个世纪80年代,我随张庚先生去湖南祁阳县看目连戏的内部演出。这个被查禁几十年的剧目,以空前盛大的排场和无所不包的技艺再现于舞台的时候,我完全惊呆!单是“海氏悬梁”一折,自尽后的女子被吊在长竹竿的尾梢,在观众头上急速摆荡旋转的刹那,看客们面如鬼色。目连的母亲刘青提下地狱,游遍十八阎罗,一步一吟,押解的众小鬼甩出铁制飞杈向她的背后猛然刺去,我忙捂眼睛。越看越怕看,越怕越要看。全本目连戏从前要演八天七夜,整整一百块牌[即一百折]。年,由我供职的中国艺术研究院出面,把所有的艺人请出来,连七、八十岁老艺人都搬动了,勉强凑够四天三夜的演出。每晚散戏,顶着星月返回招待所,一路感慨,且夜不能寐,我不禁联想起以精细笔触描述目连戏演出盛况的张岱。张岱能躬身自省,觉得自己的人生前后充满矛盾,活在“七个不可解”之中。如“以书生而践戎马之场,以将军而翻文章之府,如此则文武错矣”,不可解。“弱则唾面而肯自干,强则单骑而能赴敌,如此则宽猛背矣”,不可解。话虽如此,其实他这辈子在成败得失之间,从来是坦然又凛然。在要紧处,也从未动摇或矛盾过的。张岱还说自己无一事不败,“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偏偏,这个“一事无成”的张宗子,成了明清第一散文大家。他以书写的方式,确立了自己的人生终极价值。有人这样形容:哪里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哪里肯定有张岱;曲终人散,风冷月残,有人吹出一缕悲箫,那听客肯定是张岱。一个多么丰富、美好的男人。所以,我说: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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