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村庄,感受西海固渴的悲辛史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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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档案

村名:红耀村

红耀村,位于西吉县县城西北部的红耀乡,北与甘肃省会宁县接壤,属干旱苦水区。年海原大地震后,境内形成了两处堰塞湖,曾出产过世间罕见的“西吉彩鲫”。

村子有6个村民小组,近一半的人口外出打工,常驻户户人。年被确定为贫困村时,贫困发生率31.95%,年人均纯收入仅元,村集体经济收入空白。

马铃薯是其重点发展产业,并以订单的方式建立了亩的马铃薯原种繁育基地。随着有可靠的自来水入户,养殖业有了施展空间,先后成立了8家专业养殖合作社。

今年,全村实施高标准农田建设亩,为抵御自然灾害穿上了“盔甲”,生产能力增强。年,全村人均纯收入为元。今年年初建档立卡户73户,其中已脱贫70户,贫困发生率0.59%。借助种植合作社分红,村集体经济收入5.4万元。

我的村子

清流润旱海

七八月间,记者在西吉县采访,恰遇一场难得的透雨。

穿过县城,沿蜿蜒起伏的乡道西行40分钟,下了一道沟,爬过一个坎后,视线豁然开朗,“缘村树色青,半坡山影绿”,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西吉县水务局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是红耀乡红耀村赤土岔自然村,是最后一批通上自来水的村庄。

雨已停,记者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

66岁的张国岳老汉蹒跚出门,喜盈盈地招呼大家落座。

这是一个精致的两进四合小院,前院有片彩钢棚,棚里是农具和一台崭新的犁地机。墙根一片大丽花竞相开放,红晕晕犹如贵妃醉酒,其间一口水窖被铝制盆护着。后院高门大窗遍贴瓷砖,水泥铺成的院子平展洁净。廊檐水滴滴答答地掉落,敲打在几个大大小小盛满水的缸里。屋内更是一尘不染,各类绿植清新可人。厨房洗菜池龙头边安装了净水出口。

追着水过活

无水是西海固的本色;苦瘠是西海固的真相。据历史记载,公元前年到年的年中,发生大旱次,平均每8年一次,人们要经常面对“窖干井枯河断流”的困境。“荒芜弥望”“炊烟断绝”的记载,比比皆是。

寄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生命,一如漫山的荆棘、冰草,在贫瘠的山坡上扎下了根。

张国岳的童年时代是追着水跑的。父亲用一副担子把他从甘肃会宁挑到西吉,短短几年搬了4个地方,从一个破窑洞换到另一个破窑洞,唯一的区别就是离水源又近了一步。

年海原8.5级地震时,地处震区的西吉县境内,山头横移,堵截山涧、深谷、洼地和沟壑,形成了许多地震湖,当地人叫水堰。称奇的是,在少数水堰中,出现了世上罕见的彩色鲫鱼。张国岳就在赤土岔水堰里目睹过这些精灵,成群结队,彩色斑斓。

赤土岔水堰边的一眼泉是百口村人的救命水,人们住在四周的山坡上,挑水上山。9岁的张国岳和妹妹负责全家6口人的吃水,半夜起来,两个人抬一桶,当第三趟水倒进缸时,天也麻麻亮了。最难过的是冬天,雪天路滑,水泼出来,湿透了鞋。妹妹心疼哥哥,脱下自己的一只给他。冰天雪地,泉眼边,4只脚2只鞋,倒换着抵抗蚀骨的寒冷。

要饭可以,要水不行

水来了,村子活了

西海固不缺勤劳,即便是再贫瘠的山峁上都种植着维系生命的庄稼。不缺厚土,一把铁锹轻轻松松便能挖至十几米的土层。土豆、小麦、豆子、胡麻一茬一茬,依旧倔强繁衍,撑起了生活的根和叶,日子渐渐饱满,但住的依然是3间土坯房。

8年,县里建起了淀粉厂,张国岳拿出积攒的1.7万元,承包了40亩地种马铃薯,年底一算账,搭上了1万元。

究其原因,还是缺雨!

泉眼彻底不泛水了,失了水的水堰如抠掉眼珠子的眼眶,直愣愣瞅着蓝天。西吉彩鲫,还没来得及被人类研究,便无迹可寻。

没有可靠水源,一遇大旱,缺水就会再次引爆。保险起见,张国岳打了第三口水窖,心里仍旧忐忑。

彼时,为了供小儿子和小女儿上大学,张国岳夫妇远走内蒙古打砖、喂牛,年收入6万元,洁净的浴室和卫生间勾着两人不想回村。

,西吉县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实施,赤土岔的自来水通了,再一年,可靠的泾河水替换了井水水源。

村子就像一条鱼,水来了,它活了。

年,张国岳终于结束了接近流浪般的生活。拿出了26万元,盖了一院新房,子女们每人一间。自来水管伸到了厨房和洗澡间。

一夜雨润,举目青翠。耐旱的马铃薯在西吉占绝对地位。种、犁、播、收,全是机械干,由大儿子侍弄。张国岳不再打工,建箱养蜂,侍弄花草,逗逗孙子,日子过得心满意足。只是,两条腿僵硬变形,上下坡艰难,疼痛让他想起雪地抬水的赤脚、寒气渗骨的窖底。

老泉眼边水汪汪一片,水堰里的植物丛足有3米高,张国岳走过,惊出一滩水鸭子。

脱贫博物馆

村民家里的活历史

水桶、水缸、扁担;水井、土窖、胶泥窖、水泥砼窖;水表井、智能抄表终端和手机缴费小程序,串起了西海固人与“渴”抗争的历程。

在农村自来水普及的今天,从一个家庭中找到以上全部典型物件,倒成了新的难事。

蔺怀儒是个细致人,至今保存着缺水年代的取水宝贝:一对铁皮水桶和一口细脖子水窖。

上世纪50年代,彭阳县城阳乡长城村,蔺怀儒家和七八十户人家守着一条沟里的“控山水”过活。十几个泉眼分布沟底,如筷子粗的水顶出黄土,时有时无,人畜共饮。他是家中长子,15岁担负起背水大任。一根木棒穿过桶眼,扛在肩,沿羊肠小道下到沟底。

木桶很笨,自重10公斤,舀满了会泼湿背,背少了得多走一趟,来回一个半小时。桶比人值钱。有时脚下打滑,连水带人滚到沟底,往往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先看看桶的好歹。

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蔺家终于有了一对铁桶。当时,看到女儿挺着大肚子,双手从驴背上卸水的情景——两桶水少说60公斤,岳父心疼女儿,花了32元,专门请匠人卷了两只铁桶。

时光在舀水、驮水中度过又一个10年。国家扶持农民大规模打水窖。家里就添了一口大肚细颈的水窖,深10米,直径1米,储水10立方米。冬天下了雪,经风一吹,山坳里积了厚厚的雪,蔺怀儒漫山遍野找窖雪,储窖冰,防止春上闹水荒。多年不用,如今水窖藏在几个麦垛后面。依然存水,照旧上锁。

年,经过农村饮水安全和巩固提升项目的实施,农村供水管网通到长城村。水龙头成了蔺家的宝贝。没过多久,彭阳县将互联网思维融入农村人饮,采用云计算、物联网技术,对泵站、水池等进行自动化控制改造,为37座泵站、96座蓄水池安装了液位传感器、无线采集等自动化设备。这朵“水利云”精准管控着4.3万户农家水表,每5分钟传输一次数据,随时汇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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