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华山有缘

与华山有缘

《终南画隐》节选

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

从廿世纪七十年代始,樊洲已开始游历名山大川。他三上峨眉,两游泰岱,黄山、五台山、太白山、青城山、齐云山、太行山、倥侗山、贺兰山、麦积山……

年樊洲曾画过一幅《尊者华岳》图,落款写到:西岳华山,地处三秦。得天地之精气,以其博大雄壮,峻峭险奇之特点,数千年来,吸引了万千游客。神州地大物博,名山大川,遍布各地,均以其独特之美,悟化生灵,然以雄奇夺天下者,唯华山而已。人有得华山之气者,日后必为人中杰无疑。川人石鲁,能以其雄奇、沉厚、峭峻、旷远之画风,开创我中华绘画新貌,得其华山之精气也。余一九七八年首次登临华山,一扫心中薄俗浊气,胸襟为之一宽,深叹大自然造化之美,亦深慨西岳之壮观。后每岁必登华岳,领略其雄奇壮阔之势,以养吾浩然之气。

年,樊洲结缘玉溪道人闵智亭先生,有一篇游记写的情真意切:

庚申之夏,我往闻名天下的西岳华山去写生。从华山火车站下车,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来到山脚下的玉泉院时,已是黄昏时分。华山道长姓闵,名智亭,号玉溪道人,自十九岁出家入道,已修行四十余年。他通晓经史,善画兰竹,琴、剑、诗词、书法无所不能,可谓学识渊博。我出示恩师康师尧先生推荐信给道长,自然寒暄一番,安排斋饭。我们约定明早进山,玉溪道人乐意伴我进山,真是难得。

……

第三天,继续前行。经过老君犁沟,聚仙台、横翠崖等处,来到第一座大峰北峰。北峰曾是深观大院。两层楼的建筑,松木栋梁、铁瓦屋顶。在十年浩劫中,已被幼稚的红卫兵毁于一把大火,如今是破壁残垣,杂草丛生。一派荒凉景象。联想到全国各地众多的文物古迹惨遭破坏,能不令人心痛?

登上北峰顶,眼界大开。北望可见关中平原一望无际,渭河犹如一条玉带,蜿蜒穿行于田陌之中,十分开阔;东观群山起伏,峰峦迭嶂,好似峰海一般;南看西峰面壁而立,雄伟、苍茫之至;往西展望,峡谷间白云滚滚,恰似一群狂奔的烈马,带着无数的灵感驰去天际。面对此景,画兴大发,登上北峰一块巨石,面对群山,横涂竖抹,直至尽兴。

苍龙岭近在眼前,收起画具,急速赶路。经过擦耳崖、日月崖,来到苍龙岭。苍龙岭也是华山一个险峻去处,路在山脊梁上,两旁悬崖峭壁,深不见底,令人胆战心惊。过了苍龙岭,杂树逐渐稀少。此处松树盘曲多姿,古朴雄伟。风吹松针,哗哗有声,身置此景,才真正理解了古画《听松图》的意境。脚下白云缭绕,耳旁松涛滚滚,杂念顿消,如在良苑仙境,难怪有人愿在深山隐居。过了仙人掌、金鸡岭、金锁关、小径一分为二,东边小径经中峰往东峰,西边小径直至西峰。有人传话说“倾刻即有暴雨”!飞速直奔西峰。刚到西峰,大雨便哗哗哗倾泻而下、溟濛一片,数丈之外不见踪影,被暴雨困在华山气象站之内,别无它求,只盼着天气尽快好转。第四天早上起来,天仍不见晴,站长说:“二三天之内天气不会转晴,观景,写生均不可能。”只好冒雨下山。东峰、南峰近在咫尺,不能遍游,深感遗憾。

冒雨走山路,殊有别趣。四周雨雾迷漫,如在五里雾中,所有树、石、花草皆看不真切,恍惚如梦中所见。只听得山水流如注,瀑布声震耳。只看到脚下小路崎岖,积水封道。顶风冒雨,跋山涉水,当赶到山下玉泉院时,已如落汤鸡一般。

下午,在玉泉院听玉溪道人谈画艺、论武道,说到兴致处,玉溪道人起身演练一套剑术。移步换形,自然舒展,阴阳转换,了无痕迹。非数十年功力难达此境。入夜,玉溪道人取珍藏明代古琴华山松风操弄《阳关三叠》古曲一首,音声悠悠,催人泪下。道人谙熟音律,琴技高超,寓真情于乐曲之中。真正奏出了阳关曲的真谛。玉溪道人满腹才华,博古通今,才涉“六艺”,且心怀古意、高风亮节、令人尊敬。因以五言联句记其风采:仗剑迎风舞,横琴对月谈。

此次东游华山,虽遇雨未能尽兴写生,却有缘与玉溪道人交游为友,获益良多,深感不虚此行。

此后,樊洲与玉溪道人结为挚友。闵智亭先生也曾下山到西安,委托樊洲装裱《陈抟老祖像》,挂在华山玉泉院正厅。年春,樊洲先生与阔别十几年,已任中国道教协会会长的闵智亭先生在华山重逢,追忆旧事,倍感亲切。

年在秦岭山中写生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shanyingquana.com/sqjz/10782.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