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門臨濟宗第五十世祖
濟顛道濟禪師
“濟公”是南宋禪宗高僧,浙江臺州天臺山永寧村人(其高祖是宋太宗駙馬鎮國軍節度使李遵勖,亦系天臺臨海都尉李文和的遠房孫),生於南宋紹興十八年(),卒於嘉定二年(),俗名李修緣,法號“道濟”。
李家世代信佛,其父李茂春與母王氏住在天臺北門外永寧村,茂春年近四旬,膝下無嗣,虔誠拜佛,終得此子。公出生後,國清寺住持為他取俗名修緣,從此與佛門結下深緣。
公在靈隱寺剃度出家,師乃禪門臨濟宗瞎堂慧遠禪師。公生飄逸,好雲遊,行四方,跡遍浙皖蜀等地,才華橫溢、樂善好施是一位學問淵博、行善積德的得道高僧。
公之舉止,如癡若狂、貌似瘋癲、衣衫不整,寢食不定、嗜好酒肉、不拘戒律,“鞋兒破、帽兒破、一把扇兒破”,好打不平、除暴安良、彰善罰惡,亦為人辦藥、行醫解難、濟民疾苦,非常靈驗。故深受百姓親近愛戴,被稱為“濟顛和尚”或“濟公活佛”!
《自撰聯》
小變沙門戒律,大展佛法宏圖!
《大佛》
背倚寒岩,面如滿月。
盡大地人,只見半截。
《佛魔》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世人若學我,如同入魔道。
《辭世偈》
六十年來狼藉,東壁打倒西壁。
於今收拾歸去,依然水連天碧。
《修心》
佛祖留下詩一首,我人修身他修口;
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
《大悲》
一手動時千手動,一眼觀時千眼觀。
既是名為觀自在,何須拈弄幾多般。
《粗齋》
小黃碗內幾星麩,半是酸齏半是瓠。
誓不出生違佛教,出生之後碗中無。
《墨竹》
數枝淡竹翠生光,一點無塵自有香。
好似葛陂龍化後,卻留清影在虛堂。
《飲酒》
何須林景勝瀟湘,只願西湖化為酒。
和身臥倒西湖邊,一浪來時吞一口。
《醉傲》
醉傲風顛卒未休,杖頭明月冠南州。
轉身移步誰能解,雪履蘆花十二樓。
《清早飲酒》
從來諸事不相關,獨有香醪真個貪。
清早若無三碗酒。怎禁門外朔風寒。
《火燒淨慈寺》
無名一點起逡巡,大廈千間盡作塵。
非是我佛不靈感,故要樓臺一度新。
《贈明顛》
青箬笠前天地闊,碧蓑衣底水雲寬。
不言不語知何事,只把人心不自謾。
《絕句四首》
(一)
幾度西湖獨上船,篙師識我不論錢。
一聲啼鳥破幽寂,正是山橫落照邊。
(二)
湖上春光已破慳,湖邊楊柳拂雕闌。
算來不用一文買,輸與山僧閑往還。
(三)
出岸桃花紅錦英,夾堤楊柳綠絲輕。
遙看白鷺窺魚處,沖破平湖一點青。
(四)
五月西湖涼似秋,新荷葉蕊暗香浮。
明年花落人何在?把酒問花花點頭。
《酒樓細吟》
(一)
慣會饕齋覓主人,身邊零鈔沒分文。
誰知撞見真經紀,不遇檀那怎脫身。
(二)
平生只愛呷黃湯,數日無錢買得嘗。
今幸見君君莫阻,再求幾碗潤枯腸。
(三)
昔日曾聞李謫仙,飲酒一鬥詩百篇。
感君慨賜無慳吝,貧衲何嘗出口涎。
(四)
自來酒量無拘管,惟有窮坑填不滿。
要同畢卓臥缸邊,告君再覓三十碗。
《贈馮太尉》
削發披緇已有年,唯同詩酒是因緣。
坐看彌勒空中戲,日向毗盧頂上眠。
撒手須能欺十聖,低頭端不讓三賢。
茫茫宇宙無人識,只道顛僧繞市廛。
《語錄》
裂網掀翻出愛纏,金田得人效金仙。
發隨刀落塵根淨,衣逐雲飛頂相圓。
悟處脫離煩惱海,定時超出死生關。
佛恩遷德俱酬足,一朵爭開火裏蓮。
《顛僧》
削發披緇已有年,唯同詩酒是因緣。
坐看彌勒空中戲,日向毗廬頂上眠。
撒手須能欺十聖,低頭端不讓三賢。
茫茫宇宙無人識,只道顛僧繞市廛。
《洗馬池》
昔日曾聞洗馬池,悠然此景在西溪。
風生水面波紋細,日上堤邊樹影低。
水底青天沉翡翠,波中明月浸琉璃。
何如花下退朝去,喜看鴛鴦戲石磯。
《勸人失物莫悔》
啞吃黃瓜苦自知,將絲就縱落人機。
低田缺水遭天旱,古果安身著鬼迷。
賊去關門無物了,病深服藥請醫遲。
竹筒種火空長炭,夜半描龍畫向誰。
《止伐靈隱寺松》
亭亭百尺接天高,曾與山僧作故交。
滿望枝柯千載茂,可憐刀斧一齊拋。
窗前不睹龍蛇影,耳畔無聞風雨號。
最苦早間飛去鶴,晚回不見舊時巢。
《嘲靈隱寺印鐵牛》
幾百年來靈隱寺,如今卻被鐵牛閂。
蹄中有漏難耕種,鼻孔撩天不受穿。
道眼何如驢眼瞎,寺門常似獄門關。
冷泉有水無鷗鷺,空使留名在世間。
《贈趙太守》
亭亭百尺接天高,曾與山僧作故交。
滿望枝河千載茂,獨憐刀斧一齊拋。
窗前不見龍蛇影,耳畔無聞風雨號。
最苦早間飛去鶴,晚回不見舊時巢。
白石磷磷積翠嵐,翠嵐深處結茅庵。
煮茶迎客月當戶,采藥出門雲滿籃。
花被鳥拈疑佛笑,琴為風拂宛禪談。
今朝偶識東坡老,四大皆空不用參。
《鷓鴣天·瘞促織》
促織兒,王彥章,一根須短一根長。
只因全勝三十六,人總呼為王鐵槍。
休煩惱,莫悲傷,世間萬物有無常。
昨宵忽值嚴霜降,好似南柯夢一場。
《頌付沈萬法道》
看不著,錯認竹籬為木杓。
不料三更月正西,麒麟撼斷黃金索。
幼年曾到雁門關,老夫重睜醉眼看。
記得面門當一箭,至今猶自骨皮寒。
只因面目無人識,又到天臺走一番。
《遊洞霄宮》
平明發餘杭,扁舟溯清流。登岸五六裏,小徑穿林丘。
奇峰聳天柱,九鎖岩穀幽。雲根立仙館,勝處非人謀。
入門氣象雄,金碧欺兩眸。彈棋古松下,啼鳥聲相酬。
羽衣讀黃庭,內景宜自修。蓬萊隔弱水,九轉即可求。
坡翁昔賦詩,刻石紀舊遊。溪山增偉觀,萬古傳不休。
我來吊陳跡,枯腸怯冥搜。執炬入大滌,襟袖寒颼颼。
懸崖石乳滴,千歲無人收。樵夫指岩窟,此處通龍湫。
方期過東洞,紅日驚西投。徘徊出山去,空使猿鶴愁。
《臨江仙》
粥去飯來何日了?都緣皮袋難醫。
這般軀殼好無知,入喉才到腹,轉眼又還饑。
唯有衲僧渾不管,且須慢飲三杯。
冬來猶掛夏天衣,雖然形醜陋,心孔未嘗迷。
《臨江仙·雪》
凜冽彤雲生遠浦,長空碎玉珊珊,梨花滿目泛波瀾。
水深鼇背冷,方丈老僧寒。
渡口行人嗟此境,金山變作銀山。
瓊樓玉殿水晶盤,王維饒善畫,下筆也應難。
《雨傘》
一竿翠竹,獨力支撐。幾幅油皮,四圍遮蓋。
摩破時,條條有眼;聯絡處,節節皆穿。雖曰假合,不異生成。
漫道打開有時,放下擔當雲雨。
饒他甕瀉盆傾下,別造晴乾,借此權為不漏天。
《神子贊》
遠看不是,近看不像,費盡許多功夫,畫出這般模樣。
兩只帚眉,但能掃愁;一張大口,只貪吃酒。
不怕冷,常作赤腳;未曾老,漸漸白頭。
有色無心,有染無著。
睡眠不管江海波,渾身襤褸害風魔。
桃花柳葉無心戀,月白風清笑與歌。
有一日倒騎驢子歸天嶺,釣月耕雲自琢磨。
《下棋》
無為堂上,敵手相逢。移來一座水晶盤,傾下兩行碧玉子。
聚三掣五,奪角爭先。靜悄悄向竹塢松軒,冷靜靜對茅亭菊檻。
排成形勢,黑叢叢萬裏幹戈;擺定機關,白皎皎一天星象。
休言國手,謾說神仙。遍九州奪利於蠅頭,布三路圖名於蝸角。
縱橫在我,敲磕由他。個中訣破著精神,要使英雄滿天下。
噫!除非有個神仙路,沖破從來七九關。
《湖山有感》
山如骨,水如眼,日逞美人顏色;
花如笑,鳥如歌,時展才子風流。
雖有情牽絆人,而水綠山青,依然自在。
即無意斷送我,如鳥啼花落,去也難留。
閱曆過許多香車寶馬,消磨了無數公子王孫。
畫舫笙歌,何異浮雲過眼;紅樓舞袖,無非水上浮鷗。
他人久住,得趣已多;老僧暫來,興複不淺。
你既丟開,我又何須?
立在此,只道身閑;看將去,早已眼倦。
咦,非老僧愛山水。蓋為看於見,不如看於不見。
《化鹽菜疏》
伏以世人所急,最是饑寒,性命所關,無非衣食。
有一絲掛體,尚可經年;無數粒充腸,難挨半日。
若無施主慈悲,五髒廟便東坍西倒;倘乏檀那慷慨,方寸地必忍餓吞饑。
持齋淡薄,但求些鹹味嘗嘗;念佛饑腸,只望些酸韭嗒嗒。
欲休難忍,要買無錢。用是敬持短疏,遍叩高門。
不求施舍衣糧,但只化些鹽菜。
若肯隨緣,雖黃折亦是菩提;倘能喜舍,縱苦水莫非甘露。
莫道有限籬蔬,不成善果;要知無邊海水,盡是福田。
若念和尚苦惱子,早發宰官歡喜心。
總算來,一日三十貫財,供人常住。
遠看去,終須有無量福,遍滿十方。
非是妄言,須當著力。謹疏。
《酒懷》
朝也吃,暮也吃。
吃得喉嚨滑似漆,吃得肚皮壁立直,吃得眼睛瞪做白,吃得鼻頭糟成赤。
有時汝陽三鬥,有時淳於一石;有時鯨吞,有時龍吸;有時效籬下之陶,有時學甕旁之畢。
吃得快,有如月趕流星;吃得久,有如川流不息;吃得幹,有如東海飛星;吃得滿,有如黃河水溢。
其色美,珍珠琥珀;其味醇,瓊漿玉液。
問相如,曲糵最親;論朋友,糟邱莫逆。
一上唇,五髒欣隨;未到口,涎流三尺。
只思量他人請,解我之饞;並未曾我做主,還人之席。
倒於街,臥於巷,似失僧規;醉了醒,醒了醉,全虧佛力。
貴王侯,要我超度生靈,莫不篩出來,任我口腹貪饕;大和尚,要我開題緣簿,莫不沽將來,任我杯盤狼藉。
醺醺然,酣酣然,果然醉了一生;昏昏然,沉沉然,何嘗醒了半日。
借此通笑罵之禪,賴斯混風顛之跡。
想一想,菩提心總是徒勞;算一算,觀音力於人何益?
任世間,只管胡纏;倒不如,早須圓寂。
雖說是死不如生,到底是動虛靜實。
收拾起油嘴一張;放下了空拳兩只。
花落鳥啼,若不自知機;酒闌客散,必遭人面叱。
謾說射洪春色,莫論其微;蘭陵清醞,休誇無匹。
縱美於打辣酥,即甜如波羅蜜,再若嘗時,何異於曹溪一滴。
《西歸口頌》
健,健,健,何足羨?止不過要在人前扯門面。
吾聞水要流幹,山要崩陷,豈有血肉之軀,支撐六十年而不變?
棱棱的瘦骨幾根,癟癟的精皮一片。既不能坐高堂,享美燕,使他安閑。又何苦忍饑寒,奔道路,將他作賤?
見真不真、假不假,世法難有;且酸的酸,鹹的鹹,人情已厭。
夢醒了,雖一刻也難留;看破了,縱百年亦有限。
倒不如瞞著人,悄悄去靜裏自尋歡;索強似活現世,哄哄的動中討埋怨。靈光既欲隨陰陽,在天地間虛行;則精神自不肯隨塵凡,為皮囊作楦。
急思歸去,非大限之相催;欲返本來,實自家之情願。
咦,大雪來,烈日去,冷與暖,弟子已知。
瓶幹矣,甕竭矣!醉與醒,請老師勿勸。
《撒骨文》
一夜青娥降曉霜,東籬菊蕊似金妝。
昨宵穩貼莊周夢,不聽蟲吟到耳旁。
大眾萬物有生皆有死,鳥雀昆蟲亦如此。
今朝促織已身亡,火內焚屍無些子。
平生健鬥勢齊休,徹夜豪吟還且住。
將來撒在五湖中,聽取山僧吩咐汝:冤與孽,皆消滅。
咦,一輪明月浸波中,萬裏碧天光皎潔。
《把火文》
這妖魔本是微物,只窩在石岩泥穴。當夜靜更深,叫徹風清月白。直聒得天涯遊子傷心,寡婦房中淚血。
不住地只顧催人織,空費盡許多閑氣力。又非是爭奪田園,何故乃盡心抵敵?相見便怒尾張牙,揚須鼓翼。鬥過數交,趕得緊急。贏者扇翅高聲,輸者走之不及。財物被人將去,只落得些兒食吃。
縱有金玉雕籠,都是世情虛色。倏忽天降嚴霜,彥章也熬不得。今朝歸化時臨,畢竟有何奇特。仗此無明烈火,要判本來面目。
咦,托生在功德池邊,卻相伴阿彌陀佛。
《致少林長老書》
伏以焚修度日,終是凡情;開創補天,方稱聖手。
雖世事有成必毀,但天道無往不還。痛淨慈不幸,淨掃三千;悲德輝長辭,忽空四大。遂致菩提樹下,法象侵凋;般若聲中,宗風冷落。僧歸月冷,往往來來,如驚棲之鳥;人出山空,零零落落,如吹斷之雲。鼓聲已失,何以增我佛之輝;衣食漸難,大要出如來之醜。欲再成莊嚴勝地,須仰仗本色高人。
恭唯少林大和尚,行高六祖,德庇十方;施佛教之鈴鎚,展僧人之鼻孔。是以不辭千裏,通其大眾之誠。敬致一函,求作禪林之主。若蒙允諾,瓦礫吐金碧之輝;倘發慈悲,荊棘現叢林之色。大小皆面皮,休負諸山之望;近遠悉舟車,休辭一水之勞。慧日峰前,識破山僉崖之句;南屏山畔,願金靈隱之光。佇望現身,無勞牽鼻。
《寄少林和尚》
愚徒道濟稽首焚香致書於少林大和尚法坐下:竊以水流雲散,容易別離;路遠途遙,急難會面。嗟世事之無常,痛人生之莫定。然大地尚全,寸心不隔。目今桂子香濃,黃花色勝;城中車馬平安,湖上風光無恙。我師忙裏擔當,閑中消受。無量無邊,常清常淨。拜致殷勤,伏惟保重。
濟不慧,鑽開地孔,推倒鐵門;針尖眼裏走得出來,芥菜子中尋條路去。幸我師慈悲,不嗔不怪。煩老天寬大,容逋容逃。故折了錫仗,不怕上高平低;被卻草鞋,管甚拖泥帶水。光著頭,風不吹、雨不灑,何須竹笠;赤著體,寒不犯、暑不侵,要甚衣包?不募化,為無饑渴;懶莊嚴,因乏皮毛。萬重尋聲救苦,當行則行;一時懶動雀剿,要住即住。塞旁明,久非左道;由正路,已到西天。一腳踢倒朱山,全無掛礙;雙手劈開金鎖,殊覺逍遙。
便寄月一之書,少達再生之好。雖成新夢,猶是故人。長嘯三聲,萬山黃葉落;回頭一望,千派碧泉流。尚有欲言,不能違反。乞傳與南北兩山,常叫花紅柳綠;為我報東西諸寺,急須鼓打鐘敲。情長難盡,枯短不宣。
《與安撫》
蘇東坡說起道:筆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管仲。管仲問鮑叔,如何不種竹?鮑叔曰:只須三兩竿,清風自然足。
秦少遊說道:雪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白起。白起問廉頗,如何不養鵝?廉頗曰: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黃魯直說道:蛀屑落地無聲,抬頭見孔子。孔子問顏回,如何不種梅?顏回曰:前村深雪裏,昨夜一枝開。
佛印禪師後說道:天花落地無聲,抬頭見寶光。寶光問維摩,僧行近如何?維摩曰:遇客頭如鱉,逢齋項似鵝。
《淨慈寺募疏》
伏以佛日永輝,法輪常轉。唯永輝雖中天者,有時而暫轉。故比此者,無舊不重新。
竊見南屏山淨慈寺,承東土之禪宗,稟西湖之靈秀。從來殿閣軒昂,增巍峨氣象;況是門牆高敞,見輪奐風光。近因藏殿傾頹,無處存壽山福海。是以空門寥落,全不見財主貴人。因思法輪不轉,食輪怎得流通;倘能佛日生輝,僧日自然好度。
弘慈願力,仰仗慈悲,施恩須是大聖人,計工必得三千貫。舍得喜歡,人天踴躍;成之容易,今古仰瞻。有靈在上,感必能通;無漏隨身,施還自受。
莫道非誠,此心可信;休言是誑,我佛證盟。
募緣化主書記僧道濟謹疏。
《重建淨慈寺疏文》
伏以大千世界,不聞盡變於滄桑;無量佛田,到底尚存於天地。雖祝融不道,肆一時之惡;風伯無知,助三味之威。掃法相,還太虛,毀金碧,成焦土。遂令東土凡愚,不知西來微妙。斷絕皈依路,豈獨減湖上之十方;不開方便門,實已缺域中之一教。
即人心有佛,不礙真修;而俗眼無珠,必須見像。是以重思積累,造寶塔於九層;再想修為,塑金身於丈六。況遺基尚在,非比開創之難;大眾猶存,不費招尋之力。倘邀天之幸,自不日而成。然工興土木,非布施金錢不可;力在布施,必如大檀越方成。
故今下求眾姓,蓋思感動人心;上叩九閽,直欲叫通天耳。希一人發心,冀萬民效力。財聚如恒河之沙,功成如法輪之轉。則鐘磬複震於虛空,香火重光於先帝。自此億萬千年,莊嚴不朽,如金剛天人,神鬼功德,記於鐵塔。謹榜。
《戒淫文》
妻妾之外非己色,淫人妻女敗己德,
夭壽折福殃兒孫,皆有顯明來報應。
勸人竭力保守身,當視自身如白玉,
一失手時即玉碎,事後知錯補也難。
視色視淫如鴆毒,須臾堅忍守自身,
一念之差萬劫生,勸汝保守終身用。
世間人人皆怕鬼,不怕家中粉妝鬼,
鉤人神魂攝人魄。世間人人都怕虎,
不怕同床胭脂虎,吃人骨髓自然枯。
世間人人都怕蛇,不怕衾中纏人蛇,
吸人血氣死無差。世間人人都怕賊,
不怕夜來盜陽賊,盜人精血自然絕。
色之害人人不知,戒之又犯將何如。
不思鬥中皆有垢,自己目中亦多眵,
鼻中有涕流不盡,口中之涎多不潔,
腹中屎尿有臭氣,陰中濃血腥臭穢,
身中處處多不潔,含瞋巧眉作為親,
原來狠毒愚無知,愚人為之醉心迷,
只圖片時多快樂,不知百骸骨髓枯。
敗德損身害最大,應早修身遠避離。
色盜人精竭者死,要知精力有限時,
無節色欲定夭折,人雖未老身先衰。
銀錢人人多吝惜,不曉吝惜精力身。
不愛自身骨髓液,反愛銀錢鬥死生。
天律淫罪最嚴厲,人禍淫為最慘淒,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奉勸世人當自省,色淫兩件深戒之,
聖德善書常閱讀,百病頓消大丈夫。
《什麼聖訓?》
一生都是修來的,求什麼?他家富貴前生定,妒什麼?
今日不知明日事,愁什麼?前世不修今受苦,怨什麼?
不禮爹娘禮世尊,敬什麼?賭博之人無下梢,耍什麼?
兄弟姐妹皆同氣,爭什麼?治家勤儉勝求人,奢什麼?
兒孫自有兒孫福,憂什麼?冤冤相報幾時休,結什麼?
豈可人無得運時,急什麼?世事如同局一棋,算什麼?
人世難逢開口笑,苦什麼?聰明反被聰明誤,巧什麼?
補破遮寒暖即休,擺什麼?虛言折盡平生福,謊什麼?
食過三寸成何物,饞什麼?是非到底見分明,辯什麼?
死後一文帶不去,慳什麼?誰能保得常無事,誚什麼?
前人田地後人收,占什麼?穴在人心不在山,謀什麼?
得便宜處失便宜,貪什麼?欺人是禍饒人福,蔔什麼?
舉頭三尺有神明,欺什麼?壽自護生愛物增,殺什麼?
榮華富貴眼前花,傲什麼?一旦無常萬事休,忙什麼?
《自供述》
南屏山淨慈寺書記僧道濟。幼生宦室,長入空門。宿慧神通三昧,今修語具辨才。理參無上,妙用不窮。雲居羅漢,唯有點頭;秦州石佛,自難誇口。
賣響蔔也吃得飯,打口鼓侭覓得錢。倔強賽過德州人,蹺蹊壓倒天下漢。尼姑寺裏講禪機,人俱笑我顛倒;娼妓家中說因果,我卻自認風狂。
唱小詞,聲聲般若;飲美酒,碗碗曹溪。坐不過,禪床上翻筋鬥;戒難持,缽盂內供養屠兒。袈裟當於盧婦,盡知好酒顛僧;禪仗打倒龐婆,共道風流和尚。
醉昏昏,偏有清頭;忙碌碌,的無拘束。欲加其罪,和尚易欺;但不犯法,宣威難逞。請看佛面,稍動慈悲;拿出人心,從寬發落。今蒙取供,所供是實。
活佛濟公傳:公之舉止,如癡若狂、貌似瘋癲、衣衫不整,寢食不定、嗜好酒肉、不拘戒律,“鞋兒破、帽兒破、一把扇兒破”,好打不平、除暴安良、彰善罰惡,亦為人辦藥、行醫解難、濟民疾苦,非常靈驗。故深受百姓親近愛戴,被稱為“濟顛和尚”或“濟公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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